时间:2014-04-15 10:46 栏目:封面故事 编辑:投资有道 点击: 4,656 次
作者:丰辛、厉智 来源:投资有道
前往瑞士卢塞恩一座旖旎风光小岛的著名策展人、收藏家、艺术家络绎不绝,但他们全不是为了风光而来,吸引他们的是坐落在小岛中央山坡上的Mauensee城堡庄园,因为这里陈设着300多位艺术家创作的2000多件中国当代艺术品。
Mauensee城堡的主人名叫乌利·希客(UliSigg),这位被称为“中国当代艺术最大藏家”的瑞士人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,现在这些艺术家中不乏人们熟知的名字,比如余友涵、周铁海、方力钧、岳敏君等等。同样令人吃惊的还有乌利·希客收藏品种的繁杂,恐怕也是无人能比——几乎囊括了当代艺术所有的类型:绘画、雕塑、装置、摄影、影像、方案、招贴、剪纸等等。
8月12日是世博会瑞士馆的国家日,作为瑞士馆总代表的乌利·希客专程为此赶到上海。“世博会、瑞士总统、庞大的代表团,这些我都得照顾到。还要与一些艺术家会面。几乎是一个时间要做几件事。”这位64岁的老人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,与记者见面的时候,他双眼通红,连声音都透着疲惫,但谈到中国当代艺术品时,他依然认真而严肃。
“我不是一个聪明的收藏家”
乌利·希客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如此庞大,与他最早介入这一领域密切相关。1979年,希客第一次来到中国,当时的他已经开始收藏西方当代艺术品了,逐渐也开始关注中国当代艺术品。
20世纪90年代,中国当代艺术快速发展,作为瑞士驻华大使(1995-1999)的乌利·希客面对日益涌现出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群体,突然意识到中国的当代艺术品还没有人收藏,于是便着手这一工作。
当时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没有画廊,也没有中介,希客就直接找到艺术家面谈,然后通过这个艺术家,再找到下一个艺术家。 “我拜访过上百上千间公寓房,爬过上千上万级台阶,就为了找到好的作品。”希客回忆说,任职瑞士驻华大使的时候每周七天都要工作,于是寻访艺术家的任务被分派到所有的闲暇时间,“有些艺术家只在晚上工作,那么我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看他们创作。”希客觉得和艺术家进行交流是一件有意思的事,他能够了解到艺术家创作一件作品的初衷,深入创作的过程,“艺术品只是表面,而我可以看到表面之下的东西。”
“一件艺术品在20世纪80年代只卖几百美元,我可以买很多。”在希客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品的二十余年间,艺术品价格由原来的几百美元,20世纪90年代的几千美元发展到后来的几十万、几百万美元。几乎一万倍的升值,让许多收藏家对希客大为佩服,甚至拜服。在他们眼中,希客应该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预见到了这些艺术品所具有的巨大价值,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“聪明”的收藏家。
“我要令他们失望了,”希客笑得有些无奈,“这些艺术品在多年后会有这样的价格,对我来说也很不真实。我从未扮演过这样一个角色——一个非常聪明的收藏者的角色。”希客说,当时就给自己定了惟一的收藏标准,就是要收藏能反映中国特殊环境下的重要作品,而不是价值空间。“有时常会出现有的艺术作品自己并不喜欢,但只要它可能符合我定下的惟一标准还是收藏了。”
“我做的事与钱无关”
由于希客庞大的收藏量,现在他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几个艺术品交易商、私人收藏家、拍卖行打来的电话,但他必须一一回绝,因为他不会出售任何一件自己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。希客态度坚定地告诉记者,“他们不相信我会一直收藏所有的藏品,因为一些普通的收藏家都会通过卖一些他们的藏品,来买新的东西。不过我的收藏更像是档案整理。”
可以设想一下,如果希客是一个投资家,那么几十美元购入的作品将以数万倍的价格拍出,丰硕的成果将让他成为投资案例中的经典;如果希客是一个收藏家,那么他可以随卖出一件已经腻味的藏品,换得几万倍收入后购入更多的艺术品以满足自己的新喜好。但希客一直向记者强调,他所做的一切“与钱无关”,并不属于以上角色的任何一种。“我是一个学者(researcher),只是我很幸运,可以买下我正在研究的作品。我自己理解我在做的事情是在对中国艺术进行研究,然后得出结论。”
希客说,自己用来购买艺术品的资金全部来自于他的个人收入,是在艺术世界之外的领域里赚来的钱。他担任多家跨国公司的主席,同时也是多家中国公司的顾问。每年8次左右从居住地瑞士飞到中国,每次待10天~14天。在中国的日子,希客的任务就是为了收藏而工作赚钱,为了收藏而到处寻找有意思的作品。“我必须做许多工作来支撑我的收藏。我工作挣了钱,然后就很‘愚蠢’地把他们都花在收藏上。”希客开玩笑似地说。
很多人都不能够理解希客对中国当代艺术的“纯粹”兴趣和执着的热情。他解释说,决定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原因,关键在于这个时期的艺术品,作为艺术家对社会的真实思考和实物性质的反映,一直被博物馆甚至是这个国家所忽略。“博物馆应该是收藏记忆的地方,但是这种记忆因为一些政治、社会原因而没有被保存下来。”希客决定自己做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实体性文献,一件与博物馆职责相同的事。
不过,面对自己的收藏,希客知道,在将来的某一天,他还会带着这些艺术品重新回归到创作它们的地方,通过展览或捐献等方式。
“不是所有作品都会涨价”
尽管希客的收藏目的“与钱无关”,但他还是无法真正脱离艺术品的收藏市场。
进入21世纪,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市场价格水涨船高,多次在拍卖会上出现天价。这给希客的收藏带来一些麻烦,因为他每年的预算都有固定的数目,价格越高,可以购买的作品数量自然就会越少。此外,按照希客以往的收藏习惯,他喜欢购买同一位艺术家在不同时期创作的作品,以此观察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艺术家的思想。“但现在,这已经不太可能,因为价格太高了。”为了解决资金有限的问题,希客开始重点关注市场中新的,具有天赋的艺术家创作的而且价格合理的艺术品。另外他开始在市场之外,通过一些展览或者是项目,和艺术家合作创作艺术作品。
希客认为,中国当代艺术品的价格攀升与中外收藏市场的接轨有关。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,中外收藏家对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兴趣与日俱增,中国艺术品市场从一个远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的层次(八九十年代),在2007年到了一个实际上比国际平均水平高的层次。而这个价格趋势最终由于金融危机在2008年崩塌。
“当然这里面是有泡沫的,我们可以这么说。”在希客看来,现在价格更多是跟随国际市场的趋势。“长期来看,我认为当代艺术品市场的价格会再次上升,不过不是对于所有人来说的,而是对于最好的艺术家的作品。”
对于艺术品收藏新手,希客建议中小投资者不能盲目地购买和收藏。他认为仅仅是为了投资而收藏,那就要慎之又慎,因为很大部分的收藏作品和艺术家也许将来都有可能在市场上消失。但是作为收藏家,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做这些事。希客说,“收藏家还要有冒险精神,收藏还未被肯定的艺术,因为收藏本身就是冒险的投资。要多读书,多了解艺术家,当你迈出这一步,就不要再想太多。”
希客:多媒体艺术或成未来主要趋势
《投资有道》:如今中国当代艺术的不足表现在哪里?
乌利·希客:现在中国的艺术和世界已经接轨了,但是这也为中国当代艺术带来了危机,一些艺术家通常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,过去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,现在他们开始意识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画过了,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做过了。
当然,对于最好的艺术家来说,这不是问题,他们接触到了新的信息,就会有新的想法,新的概念产生。但对于二流、三流的艺术家,这带来了许多的困惑,他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,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,这会带来一种消极的局面,对他们来说是非常艰难的时期。
《投资有道》:那艺术家可以做些什么呢?
乌利·希客:必须更勤奋地学习、工作。一方面艺术家接触到的世界空间越来越大,更多的收藏家准备好了买更多的中国艺术品,这在过去是没有的。但另一方面,竞争,或者说标准也在提高。所以这两个方面在相互碰撞。
《投资有道》:你认为自己是当代艺术品价格的推手吗?
乌利·希客:不是,因为我并不考虑这些,而且价格越高,我只能买到越少的艺术品。
《投资有道》:你有比较明确的收藏喜好吗?
乌利·希客:没有。至少在过去,我要反映的是整个艺术的创作,和个人性质的收藏家不同,他们收藏是为了满足喜好,而我的偏好并不重要。我的收藏是一个完整的画面。
《投资有道》:现在哪些艺术家或作品很有潜力?
乌利·希客:我当然有自己的一些判断,但我不想说出来,因为我可能说了一些人,但不意味着其他人就没潜力。
《投资有道》:那您能判断一下中国当代艺术品下一步趋势是什么?
乌利·希客:我想列出一个时间,但事实上不可能有时间。因为什么事都可能在同一时间发生。这是一个后现代主义的时代,这一点也延伸到了中国。人们可能会回归到传统绘画,他们也可能去做多媒体的艺术。
现在我认为当代艺术一个主要的趋势是多媒体,这是以前几代艺术家所不曾拥有过的技术。如果你是画家,在你之前就已经有几千万幅画了,那么你要突破就不会容易,但用新媒体做一些事却很容易,所以这将会成为很强的趋势。
对于年轻的艺术家来说,尝试新媒体的艺术创作是很聪明的做法,但是要做出有意思的东西也不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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